拗了半天,我还是按我妈的意思做了。我知道,我妈一旦决
定了的事,没人能改过来。
回家的路上,我拼命憋着,不让眼泪掉下来。
兜里只有三百块钱,
那是全家仅剩的那么一点
点。
或许天不绝人,
我去村里小店买东西,无意中听到有人说,邻乡有个老中医挺神的,治
好过一些大医院都没法治的怪病。我立马找了过去。
老中医家里坐着很多病人,得什么病的都有。
老中医话不多,
而且声音很轻,只是在搭
脉后简单地问上几句,
就摇头晃脑开起了方子,
完了,
又叮嘱几句,
也看不出有啥高明之处。
最后一个轮到我,老中医瞅了我一眼:“病人呢?”
我拿出医院的诊断书,讲了我妈的病情和家里的情况。我说来得急,我妈也下不了地,
先来问问。说到最后,我的眼泪扑簌簌往下掉。
老中医瞪了我一眼:“这么大了还哭,没出息。走,带我去看看。”
老中医给我妈搭完脉,捋着花白的山羊胡子在屋里踱来踱去。我垂手,惶惑地盯着他。
老中医让我把三轮车上那个蛇皮袋子拿进来。
一打开,
里面全是草药。
老中医告诉我把这几
把药分均匀,半年服完,应该就可以了,不行的话,再去找他。
我连连点头,掏出三百块钱:“只有这些了,别嫌少。”
老中医没接钱,双手把玩着桌上的青花瓷瓶,左看右看,还不住地点头:
“不用了,你
留着做学费吧,这个东西卖给我吧。”
我妈连忙摇手:
“不,这是我的嫁妆,几块钱买来的,乡下人没闲心插花,我常说,还
不如碗勺来得实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