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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哑父) 哑父电视剧全集播放 六月,献给父亲节 我的父亲,我不亲昵的叫“爸爸”,也不严肃的叫“父亲”,而是随意的叫声“爹”。可是村里人叫他“大哑巴”。 他并不是哑巴,只是很少讲话。听老人们说,他长到十多岁的时候,除了父母,其他人都以为他是哑巴。有人故意捉弄他,说:你说句话,我就给你五毛钱。他不说。即便在和我妈相亲的时候,也只说了个“好”字,两人就成亲了。 在我记忆中,他确实很少说话,又是个慢性子。而母亲是个急性子,常常嫌他做事磨蹭,因此两人经常吵架。但是一般都是母亲不停地骂,他偶尔回一两句嘴,然后就沉默了。等母亲骂累了,吵架也便消停了。父亲是个农民,每天早上叫我起来上学时,他也就扛起锄头出门了。中午我放学,快吃完了中饭时,才听见他沉重的脚步踏进门槛,听见锄头放下的声音。然后看见他一边挽着袖子一边走进厨房,反复把手洗几遍,才慢慢地坐下拿起碗筷吃饭。我吃好了,说,爹,我上学去了。他说,好。吃晚饭时,我和母亲也很少等父亲。因为他没有表,不管冬夏,总是天黑了才扛着锄头回来。路上偶尔会有人跟他开玩笑说:大哑巴,真苦得哟,小心挖着脚趾头哟!他嘿嘿一笑,并不作答。然后进门,放锄头,洗手,吃饭。吃完晚饭,他又扛着锄头出门了。母亲问:整喃克?他答:放水。母亲说:拿个电筒。他说:不消。晚上不知几点回来,有时我们都睡了,他就敲门,母亲起来开了门,骂声就起:我就说拿个电筒,还嘴犟!你看看满身的泥巴,嫌我没事做噶是?有本事自己洗!我并没有听见父亲的回应声。记得在我大概四五岁的时候,大年初一那天,很少出门的父亲突然说要带我去县城玩,我自然是乐开了怀。父亲推出那辆结婚时买的老式自行车,仔细地擦擦灰,拍拍后座,神气的对我说:上来!我兴奋的爬上去,他滑上车,稳稳的蹬了起来。一路上我紧紧抱着他宽阔的后背,听他有节奏的呼吸声。那天玩了些什么我竟然忘了,只记得他花了三块钱给我买了一把玩具小手枪。一回家我就兴奋的拿出来向母亲炫耀,母亲问,多少钱买的?我说,三块。母亲立刻就朝父亲骂了起来:三块钱买这么个烂东西,你怕是吃多了撑着了!父亲这次居然回嘴了:娃娃要,三块钱咋个了?然后是母亲滔滔不绝的骂声,我吓哭了。父亲突然一把抢过我手里的小手枪,狠狠地砸在地上。然后一甩门走了。我哭得更厉害,母亲也哭了。我不懂得在那个年代,三块钱对于一个农民家庭意味着什么,我只知道那是记忆中父亲第一次发火,我很害怕,怕父亲一去就再也不回来了。然而天黑的时候,他又回来了,依旧是卷着裤腿,满身的泥巴。依旧是洗手,吃饭。父亲的大半辈子,就是这样,默默地做活,默默的吃饭,像一头又老又慢的牛,默默的听母亲的咒骂声。我不知道这是性格使然,还是生活使然。如果生活没有变动,或许他会一辈子在那一亩三分地里犁下去,直到有一天倒下,再也爬不起来,变成跟黄土一个颜色。但是生活永远是个大磨盘,我们只是上面的一粒小黄豆,你不跟着转,就会被碾碎,有时候即便你跟着转,还是会被碾成粉末。在我上初三那年,村里人都开始种花,有些人富了。母亲跟父亲说:跟着别人学,不然你永远是这个穷样。可是有个问题:花必须要到十多公里以外的市场上卖,而且一般都是凌晨四点钟起床出发,天亮以前必须卖出去。可是家里没有运输工具,这是个大问题。为此,母亲又跟父亲吵了一架。父亲抱了一捆钢筋,走了。回来的时候,手里拎着一个钢筋焊成的支架。他说,把这个绑在单车后面,我驮去卖。母亲说:哄鬼啦!凌晨两点,父亲起来了,一个人在楼下捣鼓。母亲生气,不起来帮他。凌晨四点的时候,村里响起了各种摩托车和汽车的声音,都是起来卖花的。母亲喃喃地说:不知道那老鬼到哪点了。八九点钟的时候,卖花的人陆陆续续回来了,但是父亲没回来,母亲开始在屋里转来转去。终于听见了自行车铃声,我急忙跑出去看,父亲满脸堆笑,高兴的递给我一个粑粑。母亲开始滔滔不绝的问他行情怎么样,他只说,还可以。然后放好车,把钱递给母亲,就扛着锄头出去了。这样之后好一段时间,父亲都是凌晨两点起床,早上八九点回来,然后像往常一样下地干活。只是常常会在午饭后打瞌睡,我和母亲都跟他说,睡一下吧。但是他并不答话,站起来揉揉眼睛,又扛着锄头出去了。后来新的问题出现了:随着种花规模的扩大,父亲的自行车已经完全不能承担运输任务。即便他力气再大,把架子堆得小山似的高,还是有些装不下。母亲和父亲商量后,问亲戚借了三千块钱,决定买辆三轮摩托车。那天是我和父亲一起去买的。父亲把三千块钱用塑料袋包了两层,塞在裤兜里,又用手按了按。然后推着那辆自行车,跟我说,上来。这情景,和那年春节他带我去县城玩的时候一模一样。我跳上车,他推着滑了几步,突然间摇摇晃晃,爷俩一起栽到了路边沟里。他的衣袖被整条撕破。我问:没事吧?他答:没事。我说:我带你吧。他说:不用。然后绾绾袖子,又叫我说:上来。那天在后座,我并没有觉得父亲的背脊像以前那样宽大,却听见越来越沉重的喘息声,闻见一股汗味。摩托车买来了,大家都说,那东西不用学,骑上就走。可是母亲不放心,还是请一位邻居来教父亲。可奇怪的是,教了整整一下午,他还不会。看着邻居越来越没有耐心,我说,先教我吧,我慢慢教他。我很快学会了。此后的一星期内,我每天都在教父亲骑摩托车。可是我发现他居然很笨,动了手就不会动脚,捏了离合就不会挂挡。有一天我实在生气了,说:算了,你不会就我来骑吧,我不读书了。父亲没吭声,一把推开我,骑上摩托车,发动了又熄火,熄了火又发动傍晚的时候,他骑着车拉着我回的家。我的高中,我的大学,都是父亲用这辆小小的三轮摩托车拉来的。后来日子好过了些,很少听见父母吵架。也偶尔会看见父亲站在场头和邻居们聊天。大学毕业时,我联系了长沙一家电视台,在一个还算有名气的栏目组,准备自己的将来就在那里打拼了。有天,母亲打电话给我说:你爹在路上被卡车撞了,人没事,车烂了。我顿时泪如雨下。工作只是生活的一部分,没有家人,生活再好也不会完美。我只想回家,回到父母身边。现在的父亲,是个五十八岁的老头,满头白发,满额皱纹,走路越来越慢,腰杆开始弓起,依旧很少说话。我回家的时候,也不跟我拉家常,也不问我工作,也不说家里事情,只是在吃饭时,会在桌上放两个酒杯,神秘兮兮的问我说:来一杯?有一次母亲打电话给我,高兴地说:你爹啊,从变人起,居然第一次关心你啊。我问怎么回事,原来是村里组团出去旅游,才两千多块钱一个人。母亲跟父亲说:我跟你交钱,去吧。父亲说:去什么去?认不得娃娃在供房贷嘎?我打电话给他,说,两千多很便宜了,我给你出。他说:出去玩是找罪受,我不去。父亲,真的是第一次关心我吗?前几年城市扩建,我们那要完全开发成新区,那一亩三分地被国家收回了。父亲说,不种地,不知道干什么。我说,不知道就闲着吧。他说,闲不住。于是他们现在每天要到十几公里外的工地上去打工,一个月七百块钱,不管饭,工地在荒郊野外,没地方吃饭,中午带冷饭。我多次劝他们说,别去了,别去了,没多少钱,身体要紧。可他们总说,闲不住,闲不住。我知道,不是闲不住,是我太没用。今晚母亲打电话给我,说:你爹要买老年车。我问,买了干什么?她说:你爹年纪大了,骑不了摩托车,油又贵,出去干活得有代步工具。我无法劝阻,努力把眼泪咽下。我真的无法想象,一个年近六十的头发花白的老头,骑着一辆慢腾腾的老年车,走在去十几公里外打工的路上,那会是怎样一幅画面?那条路上车来车往,卡车,货车,富二代的跑车,官二代的豪车,把那条新修的大马路越挤越窄,越挤越窄。你们走你们的康庄大道,我不羡慕。我只是祈求你们,如果看到路边有一辆慢腾腾的老年车,请不要按喇叭,请放慢点车速,千万不要把一个骑老年代步车的头发花白的农民工,挤得无路可走。 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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