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n a slow boat to China 慢船去中国

英文里面有个比喻"On a slow boat to China"--慢船去中国,这个固定俗成的说法的出处大概出自牌桌,形容一个漫长的无所事事的过程。和中国没有什么关系,只是一个碰巧遥远的地方罢了。知乎上说,这个说法真正流行是因为Frank Loesser于1947年写的一首爵士乐,奠定了流行音乐的一种基础。

“I'd love to get you on a slow boat to China,All by myself, alone.

我想带着你乘坐一艘去中国的慢船,你只属于我。

本篇的配图来自这场旅行我随手拍下的每一天的日出与日落。

逐渐的,这个俗语的隐喻变成了“一段漫长的、带着某种浪漫色彩”的旅程。村上春树和陈丹燕都用这个名字写过小说。

而在这首Luke Thompson的版本里,它隐喻了一段寻找自己的成长之路。

I was young when I set out

当我启程的时候还年少

I can hardly remember

我难以回忆起

Oh the tales that I could tell you

那些本可以讲述给你的故事

If I only could remember

也许我本该记住

And the fog it is drumming

当迷雾四散

And the new world is coming

我一定会渐入佳境

Oh this song I will be humming

我会轻哼起这首歌

When the words wont come out

那时我定会如鲠在喉

On a slow boat to China

在这段漫长的旅程中

I will be, I will be

我一定会,我定将

In the sea, when we get there

当我们达到远方

We will see what will be

就知道我们将变成什么模样

On a slow boat to China

在风雨飘摇前途未卜一切充满未知的旅途中

Now I'm old I am weathered

如今我饱经风霜不再年轻

my beard is long and white

连每一根胡须都在讲述自己的故事

I have seen many crawling winters

我在这跌跌撞撞的人生里啊

on this sleepy ark

我熬过了无数漫长的冬天,经历了数不尽的风雨

still we go for our fathers

为了追寻我们父辈的足迹

and we go for the lost

为了追寻我们迷失的过往

still we go ever on

我们依旧没有妥协继续航行

into the common dark

继续向着无尽的未知的看不见曙光的远方

On a slow boat to China

在这漫长的旅程中

I will be, I will be

我一定会,我定将

In the sea, when we get there

在风雨飘摇的海上,当我们达到远方

We will see what will be

从迷茫中摆脱出来

最终知道我们到达了哪里

2018年的第一场日出,我在一个四天的psytrance的音乐节The experience festival, koh Tao, Thailand.

我之所以被这朴素的歌词打动,因为它就像是我此前所经历生活的旁白。我前半生是把自己作死的经典案例。可是世界上就是那么一类人,并不满足所被告知的二手信息与知识,倔强而固执地凭渺小的自己在一片汪洋大海之中去探索真相寻找着真理。这是一场漫长无尽的旅程,也许我永远也找不到答案。

我妈妈说一直等着我头破血流然后回家,回归所谓的主流生活。然而二十多岁的时候,我也以为那是好奇心作祟,可是过了三十岁,我知道,这就是我自己,并且已经回不了头了。就仿佛是从前“不撞南墙心不死”,现在知道,撞到了南墙也只能把它撞破,然后从瓦砾上踩过去,继续走下去。这是我的路,旁人千万条路都和我无关。

Thailand wonderfruit festival . sunrise morning dj set

丘阳创巴在《疯智》里写,Crazy wisdom的精髓是“Hopelessness"--there is no hope, no way out, no answer, hopeless thus fearless--没有希望,没有出口,没有答案,因为丝毫无望因此也不再有恐惧--只有放弃了所有的希望,才留给了“顿悟”的可能性。

这本书看得我大汗淋漓,如果没有此前种种积累,对此有着单看字面意义上完全不一样的理解,这本书直接看到这些简直能把人疯掉,会害死人的那种。即使如此,我也不能说自己看懂了,只能说在目前的认知范围内吸收到了一些营养,但是完全不建议大众阅读。

佛法循序渐进,诸如《楞严经》之类,初学者不可读,读之反而有害,大约是同一个意思。在杭州净慈禅寺,我指着济公的大殿对朋友说,这就是那个年代的丘阳创巴啊。“世人若学我,如同进魔道”,正是如此。

禅宗的“顿悟”已经对修行者的根器有着很高的要求了,然而有一些极险的法门更是不具备普世效应,越朝前走越少人抵达,越是路也越是狭窄。无论是释迦摩尼的路,《疯智》里莲花生大师成佛之路的隐喻,甚至是黑塞《悉达多》写的路,都是独一无二的,无法效仿,也无从模拟,真的是“学我者死”。

每个人的路都是如此,都是独一无二的。我们获得的知识只是一些入门的指导,最终这条路只能自己走,靠的是在实践过程中一些非常微妙的体验,智慧来自于体验,实践,除此之外没有任何捷径,因此说,世俗人间烟火才是真正的修行之路。

Thailand wonderfruit festival . sunrise morning dj set

我常常用的一个比喻是,就如同一个人不曾吃过苹果,是无法真正明白苹果的味道到底是怎样的。旁人用再精准的方式去描述,再生动的形容去比喻表达(通常也也是非常主观和个人的),你也无从知晓--因为那关乎的是“体验”,只能从逻辑去尝试理解,运用通感连觉的联想去想象。然而当你亲口咬过哪怕只有一口真正的苹果,你就瞬间明白了,一切解释描述刹那之间都没有任何意义了,都是多余的了。你在那里了,你体会到了,你真正明白了,你甚至可以用你自己的字典你自己的表达方式去描述苹果的滋味了。

那些来自各种人数以万计的个人化的形容苹果味道的信息,就仿佛是我们获得的各种二手知识、经验。就像我们在大学里学到的各种知识--那些也只是知识而已,它无法代替你的体验,也没法帮助你去体验,只是一个引导罢了。从这个角度上说,我们人类迄今为止的所有学科,就仿佛是理解这个世界的不同视角而已

有的时候过多的知识信息,反而会阻碍你的体验,因为它让人产生一种虚假的骄矜--以为自己看过那么多关于苹果的知识,就胸有成足地以为自己知道苹果的味道了。这就是佛法所谓的“知识障”。

当你亲自尝到苹果的味道之后,你大可以抛开一切前人所有的描述,用自己的语言和体系去讲述,然而这个时候你发现,再怎样去表达都是苍白的都是无法重复的,因为“体验”本身是无法复制的,也是无法由任何人去代替的。

当你体验过哪怕只有一次,记住了这种感觉,那么此后哪怕再也尝不到苹果,你也不会忘记那种滋味,也不会把它和橘子啊梨啊的味道混淆。因为你到过那里,你就是知道。

你听过一万种对于苹果的描述,其实都是浪费时间,不如亲自咬一口苹果,你就什么都知道了。

这就是为什么我拒绝一切二手信息知识,要亲自去撞这个南墙的原因。

中国古话说“读万卷书,行万里路”,前者说的是知识,后者说的就是实践。“How many roads must a man to walk, before we call him a man”--“修行”这个词语在英语里就是“实践Practise”。路是自己走出来的,没有人能代替你一步一个脚印地去走。

A trip is all about experience, so life is a trip. Sometimes it's a good trip, sometimes it's a bad trip。

然而我们往往在bad trip中能够学习到更多的东西,它让你直面你深层次的恐惧,让人更为深入地了解自己。

任何东西都有两面,如同阴阳,如同一个硬币有两面,我们无法只接受光明的那一面而拒绝黑暗面,因此我们的前进之路必然是一个上下起伏的螺旋上升的过程,是good trip和bad trip交织的旅途。我们有高峰的时候,如同人生的good trip,也有低谷的时候,如同人生的bad trip。

这些都是能量变化的必经之路,如同《易经》所说的“元亨利贞”的四季周而复始的循环,我们必须接纳这个flow的流动。

其实高峰低谷也好,good trip与bad trip也好,一切只是能量的起承转合,它附着在实相上--正如客观现实并没有二元对立的好坏之分,只是我们在不同能量状态下的视角--这个看待事物的perspective是不一样的。

有一次我站在清迈朋友家的阳台上,那是一个雨季,早上的时候乌云密布,整个城市阴沉灰暗,令人情绪低落;过了午后天空放晴,城市在阳光明媚之下呈现出完全不一样的样子,寺院在太阳底下散发出眩目的金光闪闪--同样的风景没有丝毫变化,却因为天气的不同而给予人完全不一样的情绪体验。正如我们能量的变化给予我们观看世界完全不一样的认知感受。

能量高的时候觉得自己无所不能,充满了信心--这个信心事实上是自信;而能量低的时候陷入深深的自我怀疑,屡屡挫败感,甚至感受到来自外界的敌意和不被接纳--这种不接纳的感受其实也是内在对自己的不接纳所造成的。

这种能量的运作在中国古代表述为“气”--诸如“气数已尽”这样的形容。

然而能量穿行的过程即然是周而复始的循环,如同天下大势分久必合合久必分,因此我们在bad trip能量低落的时候也不需要有“自己再也好不起来”的焦虑,这个时候只需要藏拙静守,安住于自己的不安之中

就像阴天你感觉到一切都很丧,那你就管自己洗个衣服看会书,过一会儿太阳就出来了,你的心情自然就好起来了。

圣诞节的时候,我一路搭车去了泰国与缅甸边境的一个南传佛教的monastery住了几天,静默止语,Vipassana内观禅修了几天。每天早午都有僧侣讲述内观心法,关于如何分离“body"和“mind"的心得体会。

那是一个深藏在群山溪谷里如同仙境一般的森林monastery,老师说--就像这溪水经过花园,如同能量经过,它会来,也会走,川流不息,它只是穿行过去而已。你一旦执着于情绪,越是纠缠,它反而纠堵住了,就过不去了。所以一旦有所谓的“monkey mind(指杂念妄念)",不要执着不要纠缠不要反复咀嚼不要多想不要揪着不放,let go, 让这个flow自然穿行过你而去。

最容易把人带入Bad trip的,就是头脑中的执念。于是我们不能够安住于于“临在”状态去感受能量,而是被执念代入思维矩阵,恐惧因为被双手揪着不放,无限被放大,最后被思维纠缠得窒息。

其实任何体验都可以比喻成一场Trip或者Journey,比如听了一场音乐会,看了一场展览,甚至一部电影,一本书... 一件能量不好的艺术作品给你情绪造成的不好影响如同经历了一场bad trip,而生活中偶然的那些“小确幸”也会在不经意之间made your day,就像good trip那样。

我常常开玩笑说作为一个策展人,我的实际工作是利用感官语言和仪式感去“Tripping people”。Marina Abramovich说她一直在思考宗教仪式与行为艺术表演的关联,她说那个点是“Transformation" ---意识转化。这种transformation给人带来灵感启发或者某种潜意识层面上微妙的转化,之前之后给人带来不同程度上的变化。

据说西藏有一种说法--On every journey, you must die once:the person who arrives should not be the person who left. 每一次的旅程,你必须死一次,因为回来的那个人与出发时候的那个人,多少已经不一样了,从某种程度上说,已经不再是同一个人了。

这种体验所得的智慧皆从种种微妙之处而来。为什么我们“道理都懂,却总是做不到”。因为你听来苹果滋味的描述不是你真正感受到的。因为道理都只是你在逻辑上理解的二手知识和经验罢了,而要真正做到,就是一次一次在遇到事情的时候实践实践再实践,一次做不到,两次,三次...每一次都有一些细小的微妙的心得,终于有一天,你到了哪里。这就像我们在轮回的苦海里沉沦周而复始一样,无数次轮回的实践,最终证悟--这漫长的旅程,on a slow boat to China

我们真正学会任何东西,靠的都不是知识而是感觉。这种感觉就是体验本身,在不断练习中反复回味斟酌这难以言述的个中微妙--有时候失之毫厘,谬之千里。练习和实践的目的是培养和捕捉那种感觉--我们学习一门语言靠的是语感,掌握语感了你就自然知道怎么说了;做饭也是,你自然就知道哪几种食材可以一起煮,“放一点盐”这个一点是多少--这些都是世界上最厉害的大师都无法教给你的东西。

就像是你看了一万本讲述如何弹吉他的教材都没有用,摸到真的乐器弹一会儿,你就能体会到更多--任何技能,实践一次,去做一次就能逐渐明白个中究竟了。剩下的就是周而复始的练习,在不断Practise中精进,最终掌握了那个手感。

日本的工匠精神,与其说是一种技艺,不如说一种传统的meditation修行的法门--任何技法工艺都通向背后的宇宙大道。

所谓某一方面的“天才”说的不过就是这个人天赋里有对这方面技艺有着无师自通的感觉,仿佛天生就能拿捏到个中那些难以言述的微妙之处。所以才有古今中外的各种殊途同归的说法--我们只是“回忆”起了它们,书到今生再读已经太迟。

这些无从模仿无法羡慕,大部分也只能老老实实地通过一次次实践去掌握,这种感觉

所以一切都是关于experience体验的,我们最终不管什么方法去收获的都是这种亲自尝到苹果的体验。正如那句话说:You will forget what people say, what people do, but you will never forget how people make you feel--你会忘记人们说过什么,人们做过什么,你却无法忘记人们给你的感受

千言万语都无法穷尽的道理,在你获得体验之后,都粉碎得灰飞烟灭,你只是再也不需要它们了。于是艺术的力量也在于此--它是关于感受的,通过一个故事一场戏剧的情景代入感让你跟随主角故事的跌宕起伏中身临其境地体验,通过一首诗一张照片一首音乐去渲染情绪,戳中你内心那些语焉不详的“刺点”--arts is about how to make you feel,因此伟大的艺术都能超越故事设定本身的限制,去连结起一种全人类共有的情感--feeling,无论你是亚洲人欧洲人还是非洲土著,作为人类,我们的情感体验本身并无二致。

然而你从中能够接受到的信息也正因为你的人生体验,内心有着相似的情感情绪与之呼应。一个没有经历过爱情的刻骨铭心与晕眩的十岁小孩,一定无法在聂鲁达的诗里流泪。所以一个缺乏人生体验的20多岁的年轻艺术家,即使有着最精湛的技艺与表达手法,他的作品也注定无法真正打动人心。只是因为,他不曾亲口尝过那个苹果的味道,他靠想象去理解苹果应该是什么味道,最终得到的也只是一些肤浅的似是而非的模拟--那些尝过苹果味道的人,一眼看去,便知真伪。碰巧的是,关于体验这种东西,真的无法瞒天过海。

和艺术市场无关的艺术本身,必然是authentic的

我想起了辛弃疾的那首词:“少年不识愁滋味,爱上层楼。爱上层楼。为赋新词强说愁。而今识尽愁滋味,欲说还休。欲说还休。却道天凉好个秋。”--深沉的情感体验,你无法讲述,无法形容,欲说还休,搜索枯肠,最终放弃,只好慢悠悠地说了句看似无关的话---你看,天气凉了,秋天到了啊...

这句闲话,看似不想干,却隐约透露着一种深沉厚重的情感。任何东西一旦走到深处,总是显得有一些sentimental--这个词语我们翻译成多愁善感,然而,佛法上称我们有情众生就是用的sentiment beings。

一个朋友说,《大话西游》是我们每个人真正走在属于自己的路上之前的故事,说的是成佛前的故事,是我们每个人的故事。就像这首歌,初听不知曲中意,再听已是曲中人。

年少的时候我一直被怀疑是一个多愁善感的人,然而我的内心是抗拒“多愁善感”这种cheesy媚俗的词汇的。等到长大了之后,才明白那不是一种浪漫主义的sentimental,而是内在的compassion慈悲心与万物的共鸣与呼应。你的心不曾麻木,你内心有着与世间万物唱和共情的能力,因此你看到落叶会伤感,看到雨滴会惆怅,看到众生疾苦会流泪。

我也拒绝Romantic这样容易与爱情产生自动关联的形容词,我更倾向于“Poetic”这个词语。Poetic这个词语不仅仅只是“诗意”,而是一种对“美”的倔强

When things go deeper, they look sentimental, but just look like, in fact, it's compassion.当一切走向深刻,它们貌似多愁善感,然而仅仅只是“貌似”。事实上,那是一种compassion,一种慈悲心,嗯,一种悲天悯人的情怀。

而那些之所以被认为是伟大的艺术作品,是因为它们拥有着这种悲天悯人的情怀,一种伟大而深沉的爱,它超越了种种差异,把全人类都连接在一起。当我们感受到这种被称为是compassion在内心深处被唤醒的时候,你很难不去相信“灵魂”这回事

诺贝尔文学奖得主S.A.Alexivice说,人类需要这样一种爱,当你死亡时,不会感到恐惧。--这种爱就是compassion。

那天我在FB上写“To be a great artist, all you need is just compassion"成为一个伟大的艺术家,你所需要的,就是悲天悯人的情怀。你不再被自己的小情绪内心的孤独所桎梏,而是从中窥见众生,消除“小我ego"的边界,把自己与整个世界连结在了一起,你的感受力不是麻木的,你是如此敏感,因此有着与世间万物共鸣共情共振共同呼吸的能力和禀赋。然后你有着超凡脱俗的表达能力,你把你的美学体验你这种悲天悯人讲述给其他人听。用作品作为载体,去承载能量的置换,转化成一种大众能够捕获的感官体验,用能量穿越小我的屏障,注入人们的心轮。

我并不赞成让中小学生去读所谓的“世界名著”,因为缺乏了对人生的体验,是无法理解那些大师字里行间里的这种悲天悯人的情怀的。我很多年之后重新看陀思妥耶夫斯基,才发现年少的时候根本不可能读懂,反而那种似是而非的理解会造成为赋新词强说愁的自以为是。

最大程度上模拟了我们人生的“戏剧”在古希腊有着崇高的地位,尤其是“悲剧”被极度推崇。什么是“悲剧”呢?有人说就是把一切美好的东西都一点点毁灭给你看。于是戏剧上半部分层层铺垫去精心建立那些美好的东西,然后到了高潮之后,一点一点失去粉碎在你面前。

这像不像能量的起承转合,人生四季的元亨利贞?我常常觉得我们得到所有的美好,目的就是失去它们,即然最后我们的双手终究是空的--整个过程是能量穿行的一个轮回,而真正的得失是我们在整个过程的那个Experience,那些体验。它就是一场完整Journey,是good trip以及bad trip的组合,最终属于你的,都是回忆,都是感受。

我们的人生就像戏剧舞台上的一场角色扮演游戏,一场在生命时长范围内的身临其境的场景体验,一场爱恨交织的Journey。

到了最后,我们无法简单粗暴地用“好”与“坏”的二元对立去描述这个苹果的味道。因为,它就是存粹的体验罢了。

这个漫长的旅程,这个在黑暗中无尽的充满未知和种种不确定的航行,We're all on a slow boat to China.

On a slow boat to China

在这漫长的旅程中

I will be, I will be

我一定会,我定将

In the sea, when we get there

在风雨飘摇的海上,当我们达到远方

We will see what will be

从迷茫中摆脱出来

并且最终知道我们到达了哪里

黄瓜在跨年夜一直在追问我关于“真”与“假”的命题,他问我们是否对心中那个信仰真正相信。为什么我们又常常陷入自我怀疑,如果在脆弱的时候我们有所动摇,是否是因为我们并不是发自内心真正相信它呢?

其实那个“信仰”,我们相信的并无外物,各种宗教把它称之为“上帝”“神”之内更高的存在,然而在正见的佛法里,它就是我们自身的“佛性”,我们的“自性”,那个所谓的“心性”,我们所动摇的是,是相信自己的能力。

而我的体会是,我清楚地感知到,一切都是能量,只有纯粹的能量,在good trip能量高峰的时候我们拥有这种“相信的力量”,而在bad trip能量低谷的时候,我们失去的,也只是“相信的力量”,和它本身是没有是没有关系的。而我们每一次经历的能量低谷,都是一次对于信仰的考验。

这个世界上有一类人有着“受伤体质”,源自内心对这种“相信的力量”的深度匮乏。他们长期处于bad trip之中,他们看到世界的perspective视角永远是“受害者立场”,把自己与外物,与其它人放在对立面,一有风吹草动就立即触发自我保护机制,变成一个passive aggressive的攻击者,ego立马跳出来代替你说话,玻璃心,觉得事事针对自己。

这在阶级斗争中成长的父辈身上很明显,变成一种集体共业,原生家庭的影响于我们这一代潜移默化影响颇深。说到底,这是一种内心对自己深深不信任。因此不够放松,能在任何客观事物上读出负面能量,却不曾看到正面的信息。“怀疑”成为了主导模式。

后来黄瓜有一天发了一段极其优美的文字给我,分享出来与大家共勉:

“如果喜欢能量带来的自信或舒适,那么我们可能走上最危险的道路,我们必须探寻不自信恐惧背后深层次的心智问题,如何在我们极度疲惫,虚弱,仍然无法减损我们的一丝信仰。如果这种所谓的自信是有条件虚浮的,我们宁可不要,就让现实把我们彻底打回原形吧。当我们渴望能量时,能量便经常是心魔的诱饵,真正的自信是哪怕我们走到绝境,身心俱疲,也保持对智慧永不变质的执着,这能驱除一切无明的智慧就是宇宙中最灿烂的光明,亿万个太阳也无法与之相提并论,那是所有众生仰慕的东方大日。对其他生命要抱有真正的怜悯,无论其多么愚钝、顽劣;因为爱是永不止息,无条件的,如同万有引力绝不挑选。只有真理是我们回家之处,任何荣耀,快乐,繁华都不能用来交换。”

兰波写,Eternity is the sun mixed with sea. 永恒就是太阳融入沧海的瞬间。

世界上其实没有真假的命题,只有相信不相信,或者是我们是否拥有相信的力量。正如李安在《少年派》的电影最后,他没有回答哪个版本是真的,只是问“你相信哪一个?” 记者说了他的选择,于是他笑着说“所以你选择了上帝”。

一个月没有更新,是因为我一直在旅行。回到上海休息几天,明晚启程出发去欧洲住一个月。嗯,wish me have a good tri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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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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