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鸟的过程中如何鉴别“杂交种”|163

No. 77

编译｜CrazyBirdy Wildcat

鸟人们总是喜欢把鸟种分得一清二楚，但免不了遇到对自己身份不太讲究的鸟。有些情况下，两个不同种的个体会碰撞出激情的火花，生出带有双亲特征的“混血儿”来（如下图）。但是，你在鸟类图鉴中是找不到这些独一无二的杂交种的。

图中的鸟是橙腹拟鹂（Icterus galbula）和布氏拟鹂（Icterus bullockii）的杂交后代，这种杂交的形态在北美中西部的平原和河谷地区较为常见，拍摄师：Kevin Jordan（组织：Great Backyard Bird Count）

全球大约有10%的鸟种被报道过有与其它鸟种杂交的记录。但为何有相当比例的鸟类发生过杂交的现象呢？这一问题尚未有明确答案。我内心的浪漫情愫告诉我这便是鸟类中的罗密欧与朱丽叶，这些朝气蓬勃的恋人拒绝陈规的约束，而选择追寻内心的渴望。这是多么顺（hú）理（shuō）成（bā）章（dào）的说法！

在几乎所有鸟类中，自然界的杂交种是相对罕见的情况，尽管少数物种的发生杂交的机会比高于平均水平。例如，在蜂鸟科和鸭科鸟类中，杂交后代往往出人意料的频繁出现。乍看之下，这些杂交的种类似乎和任何其它的鸟类一样，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然而，仔细观察你就会发现，它们的繁殖制度中有一些共同特征。

通常在这两个科中，雌性的羽色有利于伪装并隐蔽在其栖息的环境中，而雄性则往往具有十分艳丽的羽色，精心打扮，以吸引异性的注意。如果雌性没有表现出足够的兴趣，这两个科中的雄性可能会极力地追求雌性。

一只针尾鸭（Anas acuta）和美洲绿翅鸭（Anas carolinensis）的杂交后代，鸭科鸟类杂交情况总是比其它鸟类更为平凡。摄影师：Shaun Cunningham/Alamy

而且，这两个科的雄性都以不称职、不负责任的父亲而著称。蜂鸟在繁殖期并不总是成双配对，交配结束后就分开，雄性会去寻找另一个约会对象。雄性鸭子通常和它们的配偶呆在一起，直到孵化开始。但通常它们也会积极地寻找其它雌性鸭子。在鸭子和蜂鸟中，雌性会完成所有的孵蛋和照顾幼鸟的工作；因此，哪怕雄性来自另一个物种，具有不同的育雏方法，这也就不会产生什么问题，因为雄鸟根本不参与照顾后代。

当你熟悉这种繁殖体系——雄性是“华丽的花花公子”，雌性是“朴素的单亲母亲”——你就会发现，还有一些种群也具有同样的特质以及同样具有杂交普遍的相似情况。例如巴布亚新几内亚的极乐鸟，其雄性有着令人难以置信的色彩斑斓和奇异饰羽，因而也产生了不少奇特的杂交后代。

鉴于大多数的杂交种都是近缘物种间杂交产生的后代，那么识别它们只是鉴定方面的问题了。不过有些鸟一时半会找不到合适的伴侣，只好跨越物种界限来相亲了。例如，北森莺（Setophaga americana）和黄喉林莺（Setophaga dominica），在美国南部地区很常见，但到了中西部的高纬度地区就比较稀少了，很难找到合适的伴侣，于是乎这两个种难免会发生异种交配。其它情况可能是“异种间巢寄生”（interspecific parasitism）现象导致的，即某一种鸟在其它鸟种的巢里产卵。新生的幼雏对宿主产生印记行为，成年后倾向于在宿主种群内寻找配偶。这种复杂的情节恐怕连莎士比亚都写不出来。

不管原因为何，杂交种是客观存在的，鸟人们也得做好准备。毕竟在野外寻找和鉴别这些错配的鸟种很有挑战性且引人入胜，你必须得是一位敏锐的观鸟者才行。作为两个完全分化物种之间的杂交后代，这些鸟可能不会被列入我们的新种记录之中，但看到它们仍然令人兴奋。

杂交种在你的鸟类图鉴里仿佛和两个亲本物种的特征都各沾一点边，但和书中描述又都有出入。这就可能是一个杂交种，也可能只是长得比较奇葩。遇到这样的情况你该如何判断呢？

例如上图这只鸭子是否是一只赤颈鸭（Anas penelope）和绿眉鸭（Anas americana）的杂交后代呢？摄影师：Hannah

很遗憾，这样的鸟不会告诉你它的家族背景。没办法，你只能依据间接线索进行推断。以下是一些可供你推理的参考建议。

寻找错配双亲的不同特征

杂交种往往同时具备双亲的外表特征。记住这一点，然后在疑似杂交种身上寻找你似曾相识的特征标记。比方说，假如你遇到一只鸭子，它的头部分是绿的，躯干确是深棕色，那么这可能是绿头鸭（Anas platyrhynchos）和北美黑鸭（Anas rubripes）的杂交种。

仔细分辨混搭风格的鸣唱

靠声音来鉴别杂交种是可能的，只是需要一对老练的耳朵以及一系列的声谱图。有时候这确实很管用。例如一只暗眼灯草鹀（Junco hyemalis）和一只白喉带鹀（Zonotrichia albicollis）的杂交种，可能会不时发出灯草鹀的颤音和带鹀的哔哔声。其曲库内容随个体而定。

了解附近分布的杂交种

做功课永远是最好的准备方式。如果你在美国东部地区，蓝翅虫森莺（Vermivora cyanoptera）和金翅虫森莺（Vermivora chrysoptera）的杂交种便很常见（想要深入阅读两种虫森莺的杂交研究文章，戳这里）。

蓝翅虫森莺（左侧）和金翅虫森莺（右侧）只见普遍存在杂交情况，其基因组相似度竟高达99.97%，是否应该将它们视为同一种鸟类呢？

如果你在西北部太平洋地区，则是西美鸥（Larus occidentalis）和灰翅鸥（Larus glaucescens）的天下，但和大多数鸥类一样，它们的杂交个体也是不容易鉴别的。值得注意的是在鸥类中，我们发现了一个不同的现象。普遍的近缘物种杂交现象并不是发生在所有的鸥科鸟类中；体型较小的鸥类并不会比其他鸥类更频繁地杂交。但在体型较大的鸥类中，却时常出现杂交的情况。

这看起来像是一只泰氏银鸥（Larus thayeri）和冰岛鸥（Larus glaucoides）杂交后代？没关系，分不清也不要紧，因为这两种鸥近期已经被合为同一个物种了。摄影师： Kenn Kaufman

许多鸟类图鉴里会列出最常见的杂交种供你查阅，而像birdhybrids.blogspot.co.uk这样的网站（如下图）会对上百种已知的杂交种作出插图描述。

一只看起来粉粉的美洲白鹮（Eudocimus albus）和美洲红鹮（Eudocimus ruber）的杂交后代，摄影师： Steve Mlodinow，照片于2017年4月12日发布在网站上。

拍照、拍照、还是拍照！

有时候在野外鉴定杂交种需要依靠很细微的特征，或者要求拍摄对象长时间静止——这对生性好动的鸟类来说简直是笑话。因此要给这些“大忽悠”拍照存档，以供日后研究及在线征询其他观鸟人的意见。

另外，需要注意还有一类倾向于跨物种繁殖的情况发生在圈养的鸟类。当打破鸟类自然环境下限制交配的一些因素之后，即便是野生种群没有杂交后代产生的物种，它们也可能在被圈养时发生杂交的情况。当然，被圈养的物种通常来自不同分布区，它们中的一些永远不会在自然界中相遇。所以，如果你在动物园里观察圈养动物时，请保持留意，因为你可能会看到一些真正奇怪的“杂交后代”。

拓展阅读

http://www.audubon.org/news/which-birds-produce-most-hybrids

http://www.audubon.org/news/the-amazing-world-hybrid-bird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