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计先进县·解析城与乡丨农地入市“加减法”|李志强_新浪财经

四川在线记者曾小清宁蕖蒲南溪李志强

亭台楼阁、小桥老树、屋舍俨然......走进德清县洛舍镇东衡村，江南水乡尽显秀美。“我们这里不仅风景美，村集体经济收入连续六年都达到了3000万，位列湖州市第一。”东衡村党委书记章顺龙骄傲地告诉四川在线记者，这一切，都和德清县近年来实施的“农地入市”改革密不可分。

2015年，作为全国33个试点地区之一，德清县的“农地入市”改革拉开了序幕。

“作为改革试点县，我们既取得了一系列全国首例的创新，也面临不少需要大胆探索的挑战。”德清县自然资源和规划局相关负责人告诉记者，如何将分散地块集中起来？发展与生态账怎么算？面对诸多共性问题，德清在做好加减法基础上，作了大胆探索。

东衡文创街上的钢琴展示馆，以钢琴、农耕等文化为基，东衡村打造了“中国特色钢琴小镇”，成为了首批国家农村产业融合发展示范园。李志强摄

“制造钢琴所需要的8000多个零部件，在这个园区里都能找到。”站在东衡村钢琴众创园，指着一栋栋标准化厂房，章顺龙告诉记者，洛舍镇钢琴产量占全国七分之一，生产集中在东衡村。此前因用地受限，很多厂房就建在房前屋后。

推动产业集中集聚发展，东衡村争取土地综合整治试点，通过回填矿坑获得集中连片的农村集体建设用地，借“农地入市”的契机，将土地挂牌出让，出让土地成交总价1462.6万元，平均每亩地价格达21万元。“出让土地大大增加了我们村里的财产性收入，也给众多中小钢琴厂家提供了发展空间。”章顺龙说。

在东衡村钢琴产业园内，有150余家钢琴企业，钢琴全身上下8800个零件都可以在园区实现生产装配。李志强摄

然而，在德清县，并非所有村子的建设用地都能如东衡村一样顺利入市。据统计，全县农村集体建设用地共有1881宗，面积10691亩，平均每宗地只有5亩多，且不同区域的土地市场价值也不相同。“德清县价格最高的农村集体经营性建设用地位于莫干山旅游区，每亩价格高达上百万元。但一些区位优势不明显的村子，地块根本拍不出去。”德清县自然资源和规划局相关负责人说。

为解决区域发展不平衡的问题，德清县在东衡村开展了首个“异地调整入市”试点。

具体怎么干的？章顺龙说，相邻村子拿出复垦腾退出的经营性建设用地指标，与东衡村成立跨村土地股份合作社，实现“土地入市”，并按入股比例收益分红。部分收益用于投资成立物业公司等，“通过这种方式，我们又建设了园区的二期项目，跨村集体经济就像‘滚雪球’一样，越做越大，不仅东衡村富了，还带动了周边村庄。”

跨村整合零星分散存量建设用地，以异地调整入市方式，让不同区位的集体经济组织共享改革红利。

按照这样的思路，德清县在摸清全县集体经营性建设用地存量底数后，又对照国土空间规划，确定了符合就地入市地块1036宗、5819亩，其余“小地块”则纳入异地调整入市，通过“加法”进一步扩大土地价值。

钢琴装配车间里，工人正在进行胶榔头工序。李志强摄

德清县莫干山镇五四村的莫干花谷景区内，游客们徜徉于绿水青山之间。“莫干花谷”项目进驻前，这里经历了一场激烈PK，“裁判”就是一套GEP（生态系统生产总值）核算辅助决策系统。

“形象地说，我们把全县938平方公里土地划成了一个个10米乘以10米的方格，每个方格的GEP都有精准数值，这就能为每个方格的绿水青山计算出‘身价’。”德清县发展和改革局能源管理科科长李寅斌介绍，经过推演，五四村地块的GEP值被评估为2662.4万元，“莫干花谷”项目主要建设新业态旅游项目、种植苗木等，落地后地块GEP将增值约87.72万元。与之一起竞争的康养综合体项目，需建设康养医院、康养公寓、办公用房等，GEP将“缩水”约326万元。对比之下，“莫干花谷”项目胜出。

“大规模的土地流转和入市，可能会引发土地资源的过度开发和环境污染。为此，哪些项目适合落地在村里，要有科学的依据。”李寅斌说，2020年德清县联合中国科学院生态环境研究中心，建成了全国首个县域GEP核算决策支持系统，通过该系统可将无形的生态算出有形的价值，为生态保护与绿色发展提供可评价、可考核的量化依据，“这套系统还将用于更多的农地出让项目中，在促发展的同时为农村的生态环境保护把好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