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以后航航也变得离索。一次见他到小卖部买完零食，一个人坐在门口吃，自顾自地说话。不过随着上学，求知欲却发展了起来，像大人一样手托着脑袋思考，对历史尤为好奇，每每讨论过往英雄，他的“为啥子吔”常常难倒我。

《三国志》的作者陈寿是南充人，当地有很浓的三国文化。每次返乡，我都会给大家买书。雨潇喜欢科幻，我给他买《三体》；文文喜欢哲学，我给她买《苏菲的世界》；家鑫喜欢军事，我给他买《枪械大全》；文轩还小，我给他买《子恺漫画》；航航则是《明朝那些事儿》等历史书籍。

早些时候，每次见我，航航都会问“啥子时候到我屋头耍几天嘛”；每次我去他家，他也会说“今天晚上就在我这住嘛”；而我每次的行程却排得满满。

一次过年，在家庭聚会上，航航问了我一个历史人物，我不知道，并搪塞历史不应该死记硬背。他希望的眼神没有被鼓励，那暗淡的转变感染了我，随即的吵杂又干扰掉纠正的机会。那时的我，经历了北方强势的环境，竞争与真相比感受更重要，而那时的家乡还像昨日那样尊崇和气。

当我一度耿耿于怀时，他又长高了，也成长了。以往，我都会牵着他的手过马路。后来，他刻意不让我牵，并说“被牵着走，又怎么能成为战士”。可能受《三国无双》影响，也可能因为《火影忍者》，但我知道他终究会独立。

再到后来，谈及考试，他冷静的告诉我，考场就像战场一样，如果不是你把他杀掉，就是他把你杀掉。大概每一个儿童都有面对残酷现实的那一天。

接着的两三年，我没有回四川，再回去，他们已经高中。一米八的航航，有些微胖，留着络腮胡子，外表十分粗犷，待人接物却慢声慢气。紧张的父母与麻木的高中生，似乎成了中国家庭的标配，我们只能简单地聊些轻松的话题。

好在今年，他高考结束了。对于很多人，高考意味着解放。但过来人都知道，人生的难题总会一个接一个的到来，大学只是相对自主，变强是永恒的主题，有时甚至比高中还要辛苦。

不过好在今后，他大概可以重新找回那个好奇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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