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嘉莹讲 宋文彬整理
苏东坡写死去的关盼盼,写死去的周瑜周公瑾,这些都是千百年前的人,是与苏东坡没有密切关系的人,他写得非常旷达。欧阳修则不同,他对苏东坡是有知遇之恩的,是老师跟门生之间非常密切的关系。你看,这首词中他所写的是很悲哀,可是他没有像屈原、李义山一样,他没有被悲哀缠绕在里边,不能够振起,这就是苏东坡。他在写悲哀之中,仍然能够有一种飞扬和旷达的精神在里边,这是苏东坡很值得注意的地方。而且,苏东坡把他的感情跟形象结合得非常好。
“霜余已失长淮阔,空听潺潺清颍咽”,苏东坡真的是才气超逸,以后的人很少能够和他比肩。这两句的形象写得很好。一方面,他是从大自然的景物来写的,他所写的是当时的季节,恰好是秋天,所以是“霜余”。“霜余已失长淮阔”,颍州旁边有两条水,一条大的,很有名,叫淮水。另外,颍州之所以叫“颍州”,是因为旁边有他们这个地区的一条小的河流,就是“颍水”。他所写的真的是秋天的大自然的景物,他说“霜余已失长淮阔”,所谓“霜余”者,是指下霜以后。“余”,是说留下来的。下过霜以后,已经是深秋了,这个时候,淮水已经失去了“长淮”的“阔”。淮水本来是很长、很宽的,但因为是“霜余”了,所以这“长淮”就失去了原来的那种宽广、滔滔滚滚的景象了,这就是“霜余已失长淮阔”。颍水是比较窄小的一条水,到了深秋,就更浅了,所以就发出这种“潺潺”的水声。“潺潺”是水流的时候,接触的砂石比较多,阻碍也就比较多,所以就发出了这种响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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审核:韦承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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